释锁锁锁锁啦噜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神出鬼没,间歇失踪,随意勾搭和调戏!善用搜索和归档功能。】

【哨兵向导/多CP】黑孔雀 06

*哨向设定,第一次写,可能会有BUG

*CP卷黑、秒林、kena,注意避雷

*有私设,包括人物身份、姓名以及个别名词等

*人物性格有出入,一切都是为了剧情

*而且剧情很瞎,很烂,很俗套,很狗血,HE

*娱乐交流作品,请勿代入本人,非诚勿扰,谢谢

PS:过渡章,这章真的不好看,非常的不好看,你们看完之后不要嫌弃我(虽然我都很嫌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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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你看到了纯黑的精神痕?”林桑皱眉沉思着喃喃道。

       他和葛锐之两人正走在宿舍通往分部大楼的路上,按照往常来说,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睡觉,尤其是经过了昨晚纯黑的一番折腾,大家都不是很轻松。时温向来律己,天还没亮就为了恢复训练出门了,接着他就被纠结了一晚上的葛锐之强行拉了起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顺便去找李昀一起讨论讨论。

       林桑起床气还在,十分气恼,囔囔着不想等,让他有什么事就赶紧说,不然他这不白起了。葛锐之嫌他烦,索性把昨晚自己的发现先和他说了。

       “应该没错……就是不太肯定是不是,所以才找你们几个向导问问啊!”葛锐之说着,表情也有些凝重。

       “不可能。”林桑摇头,“我看过纯黑的检查记录,上面没写他有精神痕,你肯定是看错了。”

       “绝对没有看错,我盯着看了好几分钟,一直都在。”

       葛锐之一路上和他争论着,来到了大楼十六层李昀的办公室,按响了门铃,等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

       李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脸上难得出现了不耐的神情:“不都告诉过你好几遍了吗?说了不能换宿舍就是不能换,你就算把林子带上也不能换!”

       葛锐之一脸黑线:“……”

       林桑一头雾水,来回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不是为了这件事。”葛锐之摆手否认道,“是和纯黑有关的。”

 

       “我们检查过他很多遍,没有发现他有精神痕啊,你确定那是精神痕吗?”

       听了葛锐之说的话,李昀也不禁思考了起来。他接触过不少情况特殊的哨兵或者向导,所以不会轻易否定任何一种可能,葛锐之说他看到了纯黑的精神痕,很可能是解开纯黑身上秘密的关键。

       “看模样应该是精神痕没错,但是范围太大了,我不太确定。”葛锐之坐在一边的会客沙发上,低着头回忆道。

       “有多大?什么样的?”李昀又问。

       “这么大,颜色很深,几乎覆盖他整个背部,看起来应该是一双翅膀。”葛锐之边比划边说道。

       经历过精神结合的哨兵和向导身上会出现精神痕,精神痕的形成与结合方的精神力有一定的关系,最直接的证据就体现在精神痕一般会和对方的精神系有相似之处。形状一旦出现就不会变,但其他方面根据不同的结合情况会出现不同。匹配度越高,精神痕出现的范围会越大;而结合程度越深,痕迹会越明显。精神痕永远都不会消失,伴随着另一结合方的生命一直存在。

       也就是说,像最初级的精神结合那样浅的程度,精神痕不但不明显,而且会随着半个月后的失效而消失。除此之外,精神痕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结合方死亡。

       听到葛锐之的答案,李昀更是惊讶。他和张宇光的匹配度是百分之百,他的精神痕也只是从右肩的锁骨蔓延到肩胛骨,如果葛锐之说的是真的,那么纯黑和另一方的匹配度肯定已经超过了百分百。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打个比方,一列火车通过山洞,匹配度百分百说明洞口宽度刚好能让火车通过。如果高于这个值,就是说不但能顺利通过,而且有富余。这是为了让人能更容易地明白而简化的模型,实际上无论是百分之百的匹配度还是在此之上,结合过程都是一样轻松的,只是精神痕的显示会不一样而已。

       精神痕的出现,说明纯黑已经经历过结合,至少是精神结合的程度,然而正是这一点,让李昀和林桑两个高级向导又想到了很多矛盾的地方。

       “如果纯黑真的有精神痕,为什么你们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的说?”林桑也坐在一边,支着下巴问李昀。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李昀走向一边的资料室,迅速找出纯黑的检查记录慢慢地看了起来,喃喃道:“对啊,之前检查过这么多次,根本没有发现他有精神痕啊……”

       “那就是说,他的精神痕可能不是一直存在的,只有在一定的条件下才会出现!”林桑打了个响指,大声说道。

       闻言,李昀认同地点点头:“是有可能……他的结合对象精神力不稳定,导致了纯黑精神痕时有时无的现象。”

       精神力不稳定,要么是濒死,要么是被精神控制了,不论是哪种可能,对方必须还活着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专心听着分析但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的葛锐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吞吐着开口:“你们的意思是,纯黑不但结合过,而且他的哨兵……还活着?”

       在说到“他的哨兵”这个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很别扭,他莫名地很不想承认这件事情,希望有人能够否定掉这个推测。

       “这只是一种可能,他的精神痕重新出现,说明他们之间的精神力在互相响应。毕竟着一年过去,他除了记不起任何东西,还不是生龙活虎的样儿,根本就没有丝毫丧偶的迹象……”

       “丧偶”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但很准确。另一结合方死亡的哨兵和向导就是所谓的“丧偶”,一般来说这样的人群也活不长,毕竟结合后精神力是互相融合的,一方死亡,另一方会由于精神力破裂而导致意识失常,被折磨致死或者选择殉情解脱。

       然而听到这段话,林桑更是想起了什么,转而问向葛锐之:“喂!纯黑是不是说他不记得做了什么梦了?”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葛锐之稍微一愣,接着点了点头。昨夜他在询问纯黑的时候,其他两个人也在场,会听到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那他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只有昨晚这样?”林桑紧接着又问,他之前从李昀和张宇光那里得知了他们让葛锐之做纯黑的人形监视器这件事,所以才有此一问。

       “似乎是一直以来都记不得梦里的内容……”葛锐之诚实回答,疑惑道,“这又怎么了?”

       “那就对了!”林桑一拍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竖起葱白的食指点点空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意、识、催、眠!”

       就在他问葛锐之问题的时候,李昀已经隐约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果真如此。如果是在纯黑已经结合过的前提下,意识催眠无疑是最有可能的结果。由于意识催眠也只是催眠,不可能完全消除记忆,所以在被催眠者的意识中肯定还残留着一定的潜意识。做梦,就是潜意识在运作的表现。

       在极少数哨兵或向导濒死或者失去精神力之前,会选择意识催眠对方,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掉对方由于精神力破裂而失控的结果,让对方能好好地继续活下去。这种情况极其稀有,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居然被他们遇上了一例。

       “和纯黑结合的哨兵在精神力极其脆弱的时候对他施行了意识催眠了,所以纯黑忘了很多东西,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还存在着之前的记忆,所以会梦到以前的事,醒来之后马上忘记。”林桑在房间里绕着圈,煞有介事地梳理着这个过程,“对方的精神力虽然一直以来都很不稳定,但始终存在着……这不对啊!”

       说道这里,林桑重新皱起眉,喃喃道:“执行了意识催眠之后……还可能有精神力剩下吗?”

       只要精神力尚存,就没有必要执行意识催眠,毕竟这项能力对双方都有很大的损伤,非不得已不会被使用。被催眠方虽然能摆脱死亡,但是会被潜意识反复影响,就像纯黑这样;而催眠方会消耗掉所有的精神力,就算还有剩下,也会随时崩溃,不足以支撑一年之久。

       执行了意识催眠却还有剩余的精神力,这是一个悖论。

       “而且我们还漏了一点——”李昀翻着手里的记录,点了点上面的某一句话,淡淡道,“在对纯黑进行监测的一年时间里,他没有出现过结合热。”

       闻言,葛锐之心里一动,不禁握紧拳,抬眼望向李昀。

       像是猜到了他的反应,李昀和他对视,补充了一句:“他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说完这句话,林桑和李昀都沉默了许久。这一现象,算是彻底推翻了之前的所有可能。

       葛锐之却不是很明白,只看到他们二人久久不语,面上都是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房间里的气氛霎时沉重了很多。他的眼珠子来回打量着,小心翼翼地开口:“没出现结合热……那又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其余两人向他看来,眼神中满满地写着“没文化真可怕”几个大字。李昀头疼地摘下眼镜放松脑子和眼睛,摆摆手:“还是你来和他说吧林子……”

       “你这个白痴!”林桑用力地戳他的脑袋,恨不得戳出一个孔来,“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结合热是和生命力共存的,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产生结合热的说!无论还有没有精神力或者特殊能力!当然啦!你是个例外!”

       “那纯黑……”葛锐之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那个人如何。

       “纯黑没有结合热反应,不是因为他和你一样奇葩!是因为有人解决了他的结合热问题!”林桑的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吼醒文盲葛锐之。

       葛锐之别的不是很懂,但是像结合热这种觉醒之后一定会被告知的知识他还是知道的,而结合热如何才能解决,他也是知道的。

       他忽然间觉得有些茫然,有些低落,有些烦躁。他发现了一块好看的宝石,孤零零地掉在地上,他喜欢得不得了,想带回家好好宝贝着,结果半路有人告诉他,这是别人的东西,你不能拿,也拿不走。

       啊?你怎么不早说?他这么想。这不是在逗我玩儿么?

       抑制不住的暴躁和烦闷从心里升腾而起,阴霾一般扩散着全身,动摇着他的意识云。他想起了昨晚倚在他怀里抽噎的纯黑,那个人为了另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惊慌、流泪、颤抖,却在他这里寻求安慰。

       与他而言,自己或许什么都不是。

       房间里的两位向导悄悄对视了一眼,同时察觉到了哨兵突如其来的消极情绪,林桑比了个手势,示意让他来。

       他的精神力轻轻地探出,缓慢地安抚着葛锐之愈渐混乱的思维网络,平息他焦躁苦恼的心情。感觉到冰凉的精神力进入,葛锐之转头看向身边的林桑,迅速冷静了下来。引导他的向导咧嘴一笑,毫不在意。

       “现在问题就出在,”见一切恢复正常,李昀重新说回正题,“在严格的安全监控下,不可能有人跑到四十八楼找到纯黑帮他解决结合热。那么综上的可能,就是在结合热出现之前,便已经通过被解决掉了。”

       结合热的产生是因为精神力有规律的异常波动而导致的生理影响结果,虽然影响的过程很短,但终究是需要时间的。结合热要么利用平衡剂来解决,要么通过做爱消退,没有第三条路。如果精神力敏锐到能够捕捉到出现异常的一瞬间就进行安抚,那么就不会影响到生理反应,从根本上抑制了结合热的发生。

       然而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只要是人,即使是最快的反应时间也远远慢于精神力传递所需的时间。

       “不是人的话,那就只能是精神力咯?”林桑摇晃着脑袋,“这是灵异事件吧!纯黑身边一直跟着一道只与他精神结合过的精神力,没有实体啊!”

       他的话宛如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李昀某一处一直想不通的谜团,让他找到了毛线团的其中一头。脑中有什么飞快掠过,他不禁猛地站了起来,撑着桌子注视葛锐之,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最开始说,纯黑的精神痕是一双翅膀是吧?什么样的翅膀?”

       “带羽毛的,像鸟那样的翅膀。”葛锐之不明所以,老实回答。

       “像猎隼还是像孔雀?”李昀接着追问。

       此话一出,不止葛锐之,连林桑都变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背后有一丝凉意沿着脊椎悄悄蔓延,“精神吞噬……”

       “不!”李昀摇了摇头,右手伸出两只手指,“别忘了,他一直都有两只精神系,不会是吞噬。”

       即使是零排斥的吞噬,精神系也不可能共存,有一边迟早会被另一边摧毁,分崩离析,彻底消散。经他一提醒,林桑才松了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一惊一乍。而李昀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葛锐之的身上,等待他的答案。

       “如果真要这么的说,那应该是像隼多一点……”葛锐之也是暗暗心惊,在心里重新描绘了一下昨夜里看到的图案,才缓缓答道。

       李昀重新坐了回去,低头思索,“你们都见过他的精神系,那只猎隼显然更活跃,更像纯黑的性格……也就是说,纯黑在用自己的精神力,养着结合方的精神力。既然不是吞噬,那就是只能是融合。”

       这个融合和哨兵向导双方结合后的精神融合不是一个意思,严格来说,后者应该算作重叠共享,而李昀所说的融合,是两道精神力彻底合二为一的结果。如果说吞噬是强迫性和恶性的,那么融合就是良性的,只能自愿发生的。

       林桑却还是一脸怀疑:“你就这么肯定是融合?已经有很多实验测试得出结论,基因相似度只有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才能可能实现融合的说,那基本上就是克隆的程度……”

       “我敢打赌那篇文献你肯定只看了一半,因为你漏掉了现实中最可能出现的情况——”李昀打断他,戴上眼镜缓缓道,“血缘关系。”

 

       昨夜在经过纯黑无意的精神攻击之后,虽然很快地被林桑恢复了过来,但多少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时温睡下之后才感觉道精神疲惫异常。然而严于律己的他还是早早起了床,为了补上关禁闭五天落下的训练量,安静地收拾完毕出了门。

       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正打算洗个澡把林桑叫上一起去吃午饭,谁知道对方却不在宿舍里,让他扑了个空。心下微微意外,暗自奇怪这小孩儿怎么突然间就早起了,结果转头一看,另一边的下铺还睡着一个人,正是昨天引起了骚乱的罪魁祸首。

       纯黑正睡在葛锐之的床上,对,他在葛锐之的床上睡了一晚,更确切的说,是在葛锐之的怀里睡了一晚。他甚至记不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自然而然地就这样了。

       他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整个宿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然而对于已经孤独地过了一年日子的他来说,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于是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是因为察觉到了一道专注的精神力正对着自己,他翻过身抬眼瞥过去,发现是对面床那个好像一直都处于省电模式的哨兵。

       时温已经洗完了澡,穿着宽松的T恤,稍长的头发还有些湿,平日里一直耷拉着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略微锐利的目光注视着纯黑。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朝他望了过来,淡淡开口:“纯黑是吧。”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即使纯黑他们昨天已经搬了进来,在此之前依旧没有交流过任何一句。

       他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纯黑却没理会,翻回去继续闭上了眼睛。

       “你最好控制一下你自己,省得以后给队伍带来麻烦。”时温没有在意他的不理不睬,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这算什么?指责吗?

       纯黑重新睁开眼,看着面前洁白的墙壁,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悠悠道:“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吧!听说好像昨晚有人痛不欲生啊,你还是多指望指望不要被这样的人拖后腿吧!”

       痛不欲生这个词用得太夸张,但时温知道对方是在说自己,也不否认辩解,只是简单说道:“那是因为我对你还不太了解,如果还有下次,我要么打晕你,要么打醒你。”

       “是吗?”纯黑微微恼怒,掀起被子坐起了身,“说得好听谁不会?有本事你就真的动手。”

       没想到这样就激怒他了,时温有些意外,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道:“怕就怕在,我还没出手,你的那位哨兵就先把你解决了。”

       这显然是在拿葛锐之监视他的事情在嘲讽他,纯黑微眯起眼,不以为意:“那你就猜错了,他根本不会对我动手。”

       “这样啊——”时温眨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呢?他区区一个B级哨兵,这个等级在分部可是连倒数都轮不上,碰上了你才多了一些用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不如被送去研究,那样的价值更大。”

       闻言,纯黑心里腾起无名大火,葛锐之是什么样的人他比眼前人要清楚很多,就算是被小看那也得是他才能做的,其他人算什么东西。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语气冰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

       “陈述事实而已。”时温耸耸肩,大方地收下纯黑的眼刀。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一道猛烈昂扬的精神力气势汹汹地钻进了他的意识云里,毫不留情地绞动着思维网络。登时一阵钝痛传遍脑袋,时温面色一白,稍微退后了一步。

       “事实?”纯黑下了床,赤脚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嘴边噙着得逞的笑意,“怎么,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你口中的区区B级哨兵,对这样的影响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你最好现在收手……”时温强忍着翻涌而来的疼痛,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声音低沉,“我真的会打晕你。”

       纯黑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轻佻扬眉,专注地盯着对面的那双眼睛,挑衅道:“你证明一个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下巴猛地磕在地上,右肩一阵钻心的疼,刹那间已是被强健的哨兵拧着右手制服在地。

       “我数三声,停下。”时温低沉的声音响起,夹带着隐忍的喘息。他的左手牢牢扣住纯黑的手腕,膝盖抵着他的背部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右掌举起,对准了身下人的后颈:“三。”

       他的力气比向导要大很多,纯黑动弹不得,被钳制的姿势让他浑身发疼。没想到时温的忍耐力这么强,他紧紧咬着下唇,不肯服输的性格让他驱动着自己的精神力进行更剧烈地进攻。

       “二……”感受到脑中翻涌得更加厉害的精神力,仿佛要把他所有的意识撕碎,时温咬牙,呼吸颤抖,硬生生地承受着眩晕恶心的痛觉,手上的力气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重了几分。

       纯黑的额头抵着地板,几乎咬破了嘴唇才将顷刻间的痛呼吞了回去,继续加紧攻势。想要获胜的心早就让他忘记一切,无论之后会承受什么样的惩罚,此时此刻,他只需要在“一”字出来之前,彻底击溃身后的人。

       时温满脸冷汗,眼睛泛红,意识接近模糊,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只有作为高级哨兵的本能反应让他保持着所有动作和力道,禁止放开疯狂攻击着他的纯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在心里默数了最后一个数字,手刀终于狠狠劈了下去。

       然而就在劈到纯黑后颈前的一瞬间,精神力的攻势猛然收缩了很多,还剩下一些细细地如针一般扎着他。以为是对方终于服输,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攻击让他犹豫了一下,究竟要不要松开手。

       就在这顷刻间的空隙中,他听到了门外的走廊有细细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很熟悉,能轻易猜到是什么人。

       时温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放手松开了纯黑,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受伤的意识云还在隐隐作痛,他微微弯下腰,支着难受的脑袋,艰难地哑声笑道:“想玩这招……呵呵。”

       纯黑还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闻言,他缓慢地翻了身,面朝上疲惫地看着同样不轻松的对方,嘴边亦是隐约的坏笑,带着凌乱的呼吸声悄悄地做了一句嘴型。

       「看穿了又怎样,不是照样被我玩?」

       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句无声的话自然也被时温看在了眼里,他还在提防着纯黑的小动作,没想到又是一道尖锐的精神力向他袭来,稍纵即逝,但速度之迅猛就像一颗子弹狠狠钻进了他的脑子。原来就严重受损的意识云险些崩溃,他霎时脱力,不禁痛吟了一声。

       无法抵抗的他在回过神之前被人拉住了手臂,失去平衡朝地面摔去,为了防止受伤,他只能本能地伸手支撑住自己。

       下一秒,身侧的门“咔嚓”一声开了。

 

       “就算搞清楚了他的秘密,但是他的精神力是真的很不稳定,做个噩梦就能暴走,以后怎么办?”

       林桑低着头看着地面,有些担忧地说道。

       “……”葛锐之凝眉深思,须臾,低声开口,“交给我吧,信得过我的话,就交给我。”

       闻言,林桑扭头看他,神情万分不屑:“说真的,我不相信你真的能下手。”

       “我说的不是下手……”葛锐之低叹,揉了揉眉心,“我是说我会让他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的……”

       刚刚从李昀那里回来的林桑和葛锐之心事重重,原来去的路上还是吵吵闹闹的,归途却几乎一言不发。今天了解到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两个人都打算吃了午饭之后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万万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幅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场面。

       时温穿着宽大的T恤跪伏着地板,头发还湿着,纯黑一身睡衣躺在他身下的地上,光着脚。两个人均是大汗淋漓衣衫凌乱,脸色发白气喘吁吁,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相当激烈的挣扎搏斗。此时听到开门声,同时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人,一个无辜,一个茫然。

       “……”林桑抬手捂住了眼睛,“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余的说……”

       “你们俩干嘛呢!”葛锐之大着嗓门,上去一把拉开了时温,将纯黑从地上提起,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发现居然还拍不掉,眼睛一转却发现了纯黑青紫的右手腕,忙轻轻地捉起来仔细查看着。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又看到了他发红的下巴,不禁凑上前想细看,毫无疑问地被躲开了。

       “我才是被害者啊。”筋疲力尽的时温被拉开之后直接躺在了地上,微微侧头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林桑,声音沙哑,“林子……”

       听到呼唤声的林桑嘟着嘴扭捏着脚步挪了进来,结果还没靠近几步,脸色登时一变,快速上前几步抬手抚上了他的额头。感觉到他温暖的掌心,时温慢慢闭上了眼睛,很想这么睡过去。

       “别睡!”林桑在他耳边焦急地大喊,清爽舒适的精神力大范围地包裹伤痕累累的思维网络,轻柔地驱逐所有的痛楚和酸涩,像按摩一样很舒服。时温感受着逐渐清明稳定的意识,抬手覆上林桑略小的手。

       结果还没能抓在手里,林桑却忽然起身,面色阴沉地朝纯黑走了过去。听到了身后来者不善的脚步声,正心疼地检查着纯黑的葛锐之回头,就看见一张正压抑着滔天怒意的娃娃脸靠近,阴狠的眼神紧盯着纯黑,似乎要将他抽骨扒皮。

       “你干什么!”葛锐之神色一凛,高大的身躯拦在他前面,不让他接近纯黑,“站住,退后!”

       “为什么?”林桑没有理会眼前的人墙,越过葛锐之看向他身后抱着手臂一脸随意的纯黑,“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纯黑朝他望来,面无表情,“他先欺负我的。”

       “欺负你?!”林桑几乎气笑,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些,“你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吗!”

       “你说得对。”纯黑露出轻蔑的笑意,“是他先挑衅我的。”

       “所以你要杀了他?!”林桑的怒气越来越明显,厉声质问。

       “是他太渣好么。”纯黑回嘴,毫无悔过。

       林桑气到极点,却愈渐冷静。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纯黑许久,才低声缓缓道:“我真的不知道nada为什么要把你放出来。”

       像是意识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直都有些局促的葛锐之突然开口打断了林桑的话,沉声喝道:“闭嘴!”

       “凭什么闭嘴!”林桑盛气凌人,转而望向比他高上许多的葛锐之,“你最没有资格让我闭嘴。从等级来说,你以下犯上;从工作来说,你玩忽职守。你只是一个B级哨兵,你的能力只在低等级的战争中有用,在高级的大型战争中,你远远不如我。”

       “你再说一遍。”这时却是纯黑站了出来,他将葛锐之推到一边,带着自己无处释放的愤怒,迎上林桑蔑视的眼神。

       “在管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吧。”林桑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还有你这里的人,别让他死了。”

       纯黑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在听他的话,混乱尖锐的精神力却已经凝聚了起来,像一团隐藏着雷电的乌云,狰狞地张着锋利的獠牙蓄势待发。

       林桑早已察觉,神色不变,一脸准备应战的表情,还有闲余给时温的精神力筑了一层牢固的保护罩,结果攻击未来,却被人往后揽了一下。时温挺拔强健的身影护在他身前,脸色不是很好,凌厉的眼神注视着纯黑,下巴却往葛锐之那里点了点。

       “我放倒他只需要三秒,你可以再试试看,这次能不能在三秒之内击败我。”他往后一拉牵住了林桑的手,“这回我可不是一个人了。”

       “……”纯黑暗自咬牙,紧紧攥着手,指甲陷进掌心,微痛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理智。

       杀了他们吧!他对自己说,你怎么能忍受他们这个样子。

       “别忘了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林桑却又说了话,对象却是站在一边的葛锐之,“你这样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其余两人不清楚他的意思,葛锐之不可能不懂,他垂下眼,看不清表情,却还是迈步走到纯黑面前,挡住了时温和林桑两个人的身影,转身与他对视。

       “你……”纯黑微微瞪大了眼,怔忡之后更是恼怒,他幽绿色的眼睛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焚尽他所有的故作冷静的外壳,将他内心的暴戾释放出来。

       这算什么?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对付他?

       深夜里,是谁说过不会丢下他的?是谁承诺了被欺负时会为他出头的?

       之前那短暂却真实的几天,难道只是逢场作戏吗?还是专门针对他的骗局?他果然和其他人一样达成了约定,在他眼中,自己也只是被监视的实验品吗?

       而自己,甚至还在几分钟之前因为有人看不起他而控制不住发怒,现在想起来,真是滑稽又可怜。就像落水的人好不容易地抓到一块浮木,挣扎着想活下去的时候,在岸边的人非但不拉着他一把,还开枪将他打死了。

       这个世界,果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虚假,可笑,根本没有什么例外,根本没有人愿意真心对他。

       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被背叛,被利用,被残忍地压榨掉最后一点价值,再被无情地丢弃。

       纯黑啊纯黑……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你就忘记过去的伤痕了吗?

       蛰兽一般踞伏的凛冽精神力突然消失了,纯黑站在原地抬着头和葛锐之对视着,血色渐渐褪掉的唇倔强地抿着,执着而狼狈地想要一个解释。

       葛锐之注视着他幽绿色的漂亮瞳孔,看着其中闪过的纷杂情绪,茫然、疑惑、暴怒、悲愤、失望,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能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脆弱而封闭的心。

       林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精神力消散时轻轻拽了拽时温的手,拉着他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宿舍。

 

       他一路莽莽撞撞地走着,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似乎跟全世界有仇。时温被他拉着很无奈,只能尽快地加快脚步跟上他。一连走了近百米,林桑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觉得在这么下去真的不得了,索性站直停步不走了。

       拉不动身后的人,林桑也只能驻足,却不回身,怏怏地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暗自叹了一口气,时温终于轻声开口唤道:“林子……”

       话音未落,眼前人忽然转身一头扑到他怀里,伸手紧紧抱住了他,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时温愣了一下,轻轻回拥他,小心问道:“你又怎么啦……”

       林桑始终不说话,只是抓着他的衣服。

       隐隐约约地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揉了揉他顺滑的头发,时温低声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你别担心啊。”

       “差一点……”林桑开口了,细细软软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就差一点……”

       嘴角扬起一丝轻笑,时温带着愉悦的笑意说道:“嗯,就差一点,你来得真及时。谢你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不准笑!”林桑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言语间出现了明显的颤音和哭腔,“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嗯嗯嗯!”时温连声应道,抱紧他,低头亲亲他的发顶,“我的错我的错,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比较喜欢你笑的样子,别哭啊,哭了我就嫌弃你了。”

       “你敢!……不许、不许嫌弃我!……”林桑一直都在强忍着的眼泪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悄悄地沾湿了对方的衣服。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肩膀因为停不下来的抽噎耸动着,语句断断续续,“我应该、早、早一点发现的……”

       他和葛锐之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其实已经感受到了意识云里的精神力有一丝波动,那是和时温精神结合的部分。但是由于结合程度太低,甚至不如临时的精神链接,响应实在过于微弱,时温那边受到重创,他只是感觉到了一丝波澜。

       如果一开始就注意到的话,他可以更明显地能感知到另一方的情况。然而他没有在意,正消化着信息的他以为是自己的情绪不稳定而造成的影响。直到等期待着解释的他别扭地走近倒在地上的哨兵,探察到对方的精神力几乎支离破碎,仅靠着微弱地意识强撑着,他甚至来不及害怕,海啸一般的怒气奔涌而上,简直要吞没掉他所有的理智。

       现在,当所有的危机解除,他才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后怕,花上了近乎所有的精神力才压制住了心底肆意翻滚的害怕和惊惧,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道歉,时温甚是心疼,只能慢慢地安慰他。这不是谁的错,命运就是这样子安排的,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能改变的一切。

       就算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匹配度,他们也一定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完全结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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